我的工匠兄弟
白癜风该怎么治疗 http://disease.39.net/bjzkbdfyy/170909/5686247.html作者:朱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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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选经授权发表工匠,是自食其力的手艺人。工匠精神,是我们民族传统文明的自豪。科技发展日新月异。最传统、最基本的铁匠、木匠、石匠,都已消失殆尽了。现今社会,还有工匠吗?有。传统的三百六十行,虽已异化成了新的工种形态。但工匠就在我们身边。工匠精神,还在吗?在。专业、吃苦、淳朴、厚道。匠人赵树民装修,是改革开放后,由香港引入内地的新兴行业。四十年前,内地人是没有装修概念的。老百姓家里,能用白石灰刷个墙,就很不错了。现在,住宅必装修,已成为老百姓生活的标配了。我在上海买房后,马上就着手装修。在成百上千家的装修公司中,选哪家呢?我一个新疆人,刚居住上海,两眼一抹黑。只有请早年来上海创业的老朋友吴世尧帮忙,他给我介绍了赵树民经理。还巧,我有个设计师朋友茹浩也在上海,我请茹浩帮我把一下关。茹浩与赵树民技术交流后,对我说,你找到了一个真正的匠人。赵树民是江苏高淳人。从小跟着大哥学木匠手艺。改革开放后,农民工匠可以进城打工了。年,当时只有十七岁的赵树民,跟大哥一起来到了上海一家香港装修公司,开始了装修打工的生涯。在香港公司,赵树民大开眼界。钉“钉子”,居然不用榔头,用“钉枪”。锯子、铇子也是电动的,效率提高了几十倍,但却十分省力。赵树民随身携带的祖传“吃饭的家伙”——斧头、锯子、铇子,全都没用了,真成了古董。因为有传统木匠的手艺,赵树民很快就成了香港公司的全能匠人。几年后,他与哥哥一起,竖起了“赵”家装修的大旗。我家装修,由于是老朋友介绍,赵树民就按照“友情”装修的方式——清包工。清包工:装修材料自己买。这样可以免去,装修公司对材料的加价和取费,给我省一笔钱。这就是中国特色,朋友的面子,可省钱!没想到的是,赵树民又对我说,我买装俢材料时,只需看好品牌、型号就行了。他可以直接拿到批发价。这意味着,在装修材料方面,我可以省两遍钱!叠加的省钱!这世上,没有人遇到省钱不乐的。这是人的本能,我也是一样。面对义气、爽快的赵树民,我连合同都没有签,双方真是君子之交了。装修开工前夕,赵树民在我家的毛坯墙上,画出了施工进度表。泥水工、木工,电工、油漆、地暖、空调、地板安装、保洁等。各工种进场施工,交叉做业,退场的时间。甚至,我买材料进场的时间。别小看,墙上的简图。它可是集效率、绩能、统筹、协调的浓缩。全世界的企业管理,都是同样的“定律”。看着墙上的简图,我十分感叹:市场经济,真是一所魔力大学。能将原本传统的工匠,培养成具有现代管理思维,运筹指挥的企业家。劳累,是匠人赵树民的常态工匠的折射一个小小的家装,完全可以折射出时代的进步。只要装修过房子的人,都知道选购建材,是一个十分辛苦的差事。可对我来说,却开了眼界。上海七宝九星建材市场,仅是上海建材市场的之一。建材市场大门口,排着一大溜,穿着“红马甲”的“拉脚”电动车。拉一个人,十元钱。我心想,至于叫“拉脚”电动车吗?自己走。但是,仅逛了一个瓷砖的区域,我的腿,就开始发“僵”了。因为各区域太大了。我只好叫了一个“红马甲”,坐上“拉脚”的电动车,逛下一个建材区域了。在电动车上,“红马甲”骑手告诉我,仅七宝九星这个建材市场,就有一百多个“红马甲”,他们原来都是安徽的农民。现在,在市场里拉客,一个月下来,也可以挣六七千块钱。四十年前,“市场”是被视为资本主义的东西,是政治的大忌,是被禁止的。“建材市场”,这四个字在字典里是根本查不到的。谁能想到,现在中国任何城市,都有建材市场,而且都是当地最大的市场。建材市场,已和全国人民生活息息相关。其上下游产业链,能为千百万农民创造出就业机会。诚实地讲,这些源于民间,充满活力的产业链。改革开放前,全中国十亿个“大脑”,没有一个“大脑”,能够“聪明”的预测到!在瓷砖、地板、洁具、灯具、厨具、布艺等各类区域。各种产品,那真叫是琳琅满目,眼花缭乱。挑选产品的过程,就是一个陶醉和惊叹的过程。我不断在想:中国人,怎么会这么聪明和能干呢?同样是中国人,改革开放前,人们的智慧和才干,去了哪里呢?我是时代的经历者,当然知道。改革开放前,全国人民都以阶级斗争为纲,人们不是在斗争中,就是在去斗争的亢奋路上。全民的热情和精力,都消耗在政治斗争上了。我把建材市场的见闻和感想,告诉了赵树民。并说,看上的灯具,都非常贵。赵树民建议我,买灯具应去“灯具之都”——广东中山市古镇。其价格不到上海的一半。真是:内行,永远是外行精准的智能地图。我用了一个周未,飞了一趟广东中山市古镇。同样的灯具,价格只有上海的一半。我除去机票钱,还省了不少钱。这就是:资讯是价值!是金钱!更大的震撼是,这个全世界公认的“灯具之都”,居然是在广东中山市下的一个小镇。一个小镇,怎么会成为世界“灯具之都”呢?原来,这是由一个小小的工匠,带来的“头羊”效应!八十年代,工匠陈师傅,在家乡中山市古镇办了个灯具厂。陈工匠挣上了钱,变成了陈老板。亲朋乡邻都仿效,小镇逐步延伸出了一条,上百家厂、商的产业链、发财链。可以说,陈工匠这只“头羊”,让全镇家家发了“灯”财,人人沾了“光”钱!购买装修材料时,我还看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。全国各种装修材料生产地,大都在广东、浙江、福建这三个南方省份。但却不在辖内省、地、县三级城市,均在原传统工匠聚居的乡镇。这一现象的奥秘,就在于:乡镇远离领导,领导干预少。发展由市场定,市场说了算。所以,南方这些传统工匠聚居的乡村:石匠村,发展成了“石材之都”。瓦匠村,发展成了“瓷砖之都”。铁匠村,发展成了“五金之都”。木匠村,发展成了“厨衣柜都”。陶匠村,发展成了“洁具之都”。……为什么:全国各种装修材料的“XX之都”,都在南方,而不是在北方?!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是:南、北方的民风和价值取向,差异太大!南方,多工匠,吃苦实干,会经营,与发展是亲兄弟。北方,多嘴匠,爱说空话,喊口号,与落后是双胞胎。上海九星建材市场大门工匠的精神和责任李振,是赵树民的油漆工。安徽六安人,他长了一个娃娃脸,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大男孩。刮腻子、打沙纸、刷涂料、刷油漆,是油漆工的工作。我送盒饭、矿泉水时,小李正站在人字梯上,用沙纸在打磨天花板。只见满房都弥漫飘浮着白灰。小李满身都是白灰,连睫毛上,也落满了白灰。再看天花板,被小李打磨得非常平整光滑。我情不自禁地夸奖着这个大男孩,并招呼他下来喝水、吃饭。小李下梯后,点了一根烟。只见他每一口烟,吸得都很深、吐得都很慢。那老练的样子,与他那张娃娃脸,完全不相称。随着缭绕飘散的烟,他那双睫毛落满白灰的双眼,不停地扫视着天花板。专注的神态,就像在欣赏一幅精美的油画。这一切,令我十分好奇。大男孩,吸完最后一口烟,回过头,十分肯定地对我说,不行,还有不平的地方。哦,这大男孩,居然对他自己的工作质量不满意。我抬头,又再看了一遍天花板后说,我怎么看着都很平呀?只见,大男孩拿着棍子,梆上节能灯,通上电后,指着天花板说:朱大哥,你看到了吧?这些地方还不平。之后,他又站上了人字梯,去打磨那些不平地方。如此枯燥,甚至无技术含量的单调工作。大男孩,居然能像大画家创作一样,自我检视,自我完善,自我欣赏。让他心中的作品,天花板平整、平整、再平整!一个油漆工匠,在无人监督的独自工作环境下。对自己干的活,打着明灯,吹毛求疵。我对这个大男孩,钦佩之情,油然而生。我想,这就是工匠精神——一丝不苟吧!一丝不苟,是工匠精神的精髓。横平竖直,是工匠心中的美学。李振,他为什么,会这么执拗地要求自己呢?这一切,除了工匠的精神,还源于一个打工者的责任。大男孩,边吃盒饭,边与我聊了起来。他告诉我,他十七岁就学徒,做了油漆工。农村人结婚的早,他二十岁就当了爸爸。现在,儿子已经读初中,小女儿也读小学了。为了孩子的教育,他倾全力做了一件大事,咬牙贷了款,在老家县城,买了一套房。将孩子从农村接到了县城,在县城读书了。说到这里,他那美滋滋的样子,真是从心里流出来的。大男孩说,他现在是全家唯一的经济来源。打工挣来的钱,就是全家的饭费,孩子的学费,还房贷的钱。为了省钱,他在上海打工十六年,都是睡在工地上的。大男孩说,装修工匠是属于无保障、无固定、无底薪的“三无”,是干一天活、挣一天钱的短工。大男孩突然问我,朱大哥你知道全年有多少休假日吗?我一时,确实没有答上来。5天!大男孩铿锵有力,肯定地回答。他接着说,因为上海管得特别严,这5天的休假日,是不能装修干活的。对端公家饭碗的人来说,是盼着这5天的休假日。对他们打工的人来说,最大的期盼,就是希望每天都有活干!所以,这5天的休假日:就是,无奈失业的5天。就是,没有收入的5天。就是,痛苦难熬的5天。大男孩说,一年约有三分之一的时间,不能挣钱。剩下的日子,还是挂着的、心虚的。这痛苦、焦虑,甚至恐慌的感受,你们端公家饭碗的人,是没法体会的。所以,我们最珍惜的,就是认真干好当下每一个活,这样才能有口碑,有信誉,有新的活。全家,才有饭吃,才有钱用。每当,赵树民接到新的工程时,就是兄弟们最开心的日子。只要有活干了,他全家的饭费就有了,学费就有了,还贷就有了!大男孩一席话,让我骤然对他刮目相看了起来!顿时,我觉得他像一个真爷们,一座很大很大的大山。一个支撑全家饭碗的大山!一个撑起全家日子的大山!一个决定全家命运的大山!父爱如山,李振的父爱多么真挚、真诚!为了全家人的“饭费、学费、还贷”……他,十六年自己睡工地,省吃俭用硬撑着,死扛着:“大男孩的父爱之山”!但,李振的父爱,又是多么脆弱。如没有“工”,没有“活”,全家就没有“饭费”、没有“学费”,没有“还贷”。打工者的父爱之山,太沉重了!当一个泥巴饭碗,捆绑着全家人的生活。全家人的命运,就犹如置身在走钢丝绳的风险之中!李振说的话,一直萦绕着我的心,他的那张大男孩的娃娃脸,一直在我眼前晃动着。记得,四十年前中国的城市改革,就是从建筑业开始,就是让体制外的农民工,替代了体制内的正式工。让泥饭碗,替代了铁饭碗。让高效率,替代了懒散慢。说出来,人们可能都不相信。我们现在引以为豪的,大到“光鲜”的城市,高铁、地铁、高速公路的建设,小到千家万户的装修。只要穿透性的层层透视下去,就会发现,在工地上真正干活的,没有一个是体制内的人,是吃“皇粮”的人,是“公家”的人!真正干活出力的人,都是像大男孩一样,廉价的“三无”打工者!他们的底版,都是农民!满大街的广告:城市,让生活更美好。真实的情况应该是:打工者,让城市更美好!打工者,让百姓更便利!漂泊在城市的农民打工者,他们像城市的隐身者。人们只能看到,城市和万家的“光鲜”,看不到“靓丽”的背后,默默无闻的打工者。成千上万的打工者,他们跟李振一样。为全家的饭费、学费、还贷,忐忑不安地辛劳着、硬扛着、死撑着!当下,有一个非常时髦的词:“躺平”!我作为朋友,作为兄长,多么希望常年在上海打工的李振,也能“躺平”一下,休息一下。可现实呢?一个打工者躺平,全家就没有饭费、学费、还贷的钱。这,就是现实!躺平,永远不属于打工者!养家,是打工者的沉重包!娃娃脸的工匠李振李振和他的儿子工匠的淳朴和厚道朱博泉,是赵树民做空调和暖气的搭档。他身高一米八二,年部队复员后,没有回江苏宿迁农村老家当农民。而是,一头扎进了上海,当上了安装空调和地暖的匠人。这当过兵的人,和其他工匠还是有所差异的。他非常好学,兴趣广泛,我们也十分聊得来。他给我家做完中央空调后,我又请他给我妈家安装了暖气。一年冬天的晚上,我在外地出差。母亲来电话说,她家没有暖气了。我一看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,如果叫小朱,实在是不好意思。我只好给母亲说,让她坚持一下,多盖床被子。明天一早我就请小朱来看看。我嘴上虽说,让母亲坚持一晚,但心里还是放不下。因为我知道,母亲虽然是苏州人。但在新疆六十多年,冬季是有暖气的。上海这种湿冷渗骨的冬季,没有暖气,她已承受不住了。最终,我还是没忍住,给小朱打了一个电话。小朱接到电话,爽气的说,没有问题,他马上就去看看。我接着问他,你现在在哪?他说在松江。松江,是上海的郊区!我有地理概念。开车到我妈家,得一个多小时。我马上改口说,不用了,不用了,这么晚了,明天再说吧。小朱还是坚决不肯,仍执拗地要去看看。他说,大哥,奶奶是我的客户。客户有问题,我是必须要去的。小朱,最后还是开车去了。放下电话后,我心里非常矛盾自责。一边是,觉得给别人添了麻烦。一边是,担忧母亲呆在没有暖气的房子,受冷挨冻。一个多小时后,小朱来电话说,燃气炉子没有问题。只是缺了点水,30秒就搞定了。我在电话这头,是千谢万谢!小朱在电话中说,大哥不用谢。说实话,当看到老太太穿着羽绒服、羽绒裤、大棉鞋,裹着一床被子,坐在沙发上等着他。不知为什么,他马上就有了一种雪中送炭的感觉。仿佛回到了部队,在学雷锋,做好事。听了小朱的表述,我原本觉得亏欠他的心情,好像也平衡了许多。小朱又说,大哥你知道吗?这十几年他在上海最大的体会是什么?我说,不知道。小朱说,他最大的体会,客户才是他的衣食父母!小朱说,像他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背景,没有“公家”的饭碗,来自农村的退伍战士。能在上海生存下去,靠什么呀?就是靠客户。他刚来上海的时候,有好几次,接不到新的工程,都快坚持不下去了。是老客户,又给他转介绍了新的客户,让他有活干,又坚持了下去。从此,凡是客户遇到问题,寻求帮助时,他都会像被电打的一样,立马“出诊”。带着感恩的心,去做客户服务!每当客户的问题解决了,他就觉得自己和客户的友谊,又增加了一份。自己的翅膀,又多了一片羽毛。劳动者是聪明的,工匠们心里最明白,谁是他们的衣食父母。高楼里的“父母官”,既带不来一毛钱的“工活”,又帮不了一分钱的“生计”。对工匠们来说,那永远都是天边漂亮的彩云。小朱说,他现在已有多个客户了。这是他养家糊口的本钱。这珍贵的资源,他看得比什么都重。而且,这多个客户,许多已成为了他的朋友。连他在江苏老家的亲朋好友,都知道,他在上海混的很有“朋友”,很有面子!小朱说的,还真是这么回事情。记得,有一次小朱老家的亲戚,得了癌症。让小朱找上海的医生,再看一下片子。小朱托我帮忙,医院的潘教授,帮他看了片子。就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,小朱和他的亲戚念念不忘。每年春节都要给我带点土鸡蛋,以表谢意。能把客户,视为衣食父母。能把客户,变成兄弟朋友。这就是,中国工匠的淳朴和厚道!最底层的泥土,才能感知宝石。最底层打工者,才能感知“衣食父母”是客户。充满活力的朱博泉朱博泉的儿子、女儿匠的忧愁和无奈这些年,我与赵树民和他的师傅们,都成为了好朋友。他们遇到问题和烦恼,都愿意找我相助。年春节,赵树民和她的爱人,愁眉苦脸地找到了我。他们说,遇到了大麻烦。儿子在上海读初二,学校善意的通知家长,催儿子转学。因为,赵树民两口子是江苏的户口,儿子自然也是江苏户口。外省户口的孩子,是不能在上海中考和高考的。赵树民爱人,一万个想不通。她说,儿子从托儿所、小学、初中,一直在上海长大,读书。赵树民也在上海奋斗了二十多年。为什么,孩子就不能在上海中考和高考呢?我只有如实告知,这个问题很大,咱们老百姓是没有办法的。他们两口子明白,是户口问题影响了孩子读书。他们也知道“正路”,是没法解决儿子户口的问题。但还是想为儿子的户口,博一把!他们说,花钱可以办户口。我说不可能。原来,工匠圈子里有外省户口的工匠,为了让孩子能在上海读书,有些人办了假“结婚”。假“结婚”,就是通过“地下中介”,找一个上海户口的单身。由夫妻一方,带上孩子,跟那个上海户口的“单身”,去完成“纸面结婚”的流程。孩子户口随家长,进入假的“家庭”。然后,孩子名正言顺,合法取得上海户口。但这一切,都是要付费的。要给“地下中介”和假结婚的“另一方”,价格不菲的钱。赵树民两口子,说出了圈子里假“结婚”的路径、方法和价格后。我这个局外人,像听天书一样,听傻了。我知道,许多人为了买房,假“离婚”,这是老百姓无奈的“智慧”。但这“智慧”,毕竟不用花钱,就可以获得稀有的资源。大家,也都非常理解和接受。可为了落户口,办假“结婚”。还要花一笔很大的钱,我总觉得匪夷所思。但仔细一想,假“结婚”也好,假“离婚”也好。这背后的逻辑,都是一样的!只要是稀缺资源,在行政权力的控制下,老百姓“正路”获取不了,“旁门左道”,自然就冒了出来。而被迫无奈,在“旁门左道”上,花钱购买稀缺资源的人。往往又是离权力最远、最底层、最没钱的老百姓。哎,只能一声叹息!底层的老百姓:永远是,“旁门左道”上的冤大头。永远是,“各路神仙”割剪的韭菜。最后,我非常明确的告诉他们,通过假“结婚”,曲线买户口,存在着很大的法律、道德、政策的风险。他们最终放弃了,为儿子“曲线”买户口的冒险一博!可儿子读书怎么办呢?我们最后商定,因为孩子是江苏的户口,苏州属于江苏,离上海最近。孩子转到苏州上学,是一个相对较好的方案。我找到了我们公司黄江宏经理,黄经理又托了苏州的同事和朋友,大家一棒接一棒,帮孩子落实了上学的问题。办事,须找朋友相助。成事,要靠社会人脉。这就是中国的特色,咱也脱不了俗。但,事情还没完。赵树民告诉我,儿子从小在学校就很优秀。这次被迫转学,儿子非常失落。他想请我这个老哥,帮他儿子开导一下,缓解一下情绪。我满口答应。我与赵树民两口子一起,陪孩子去苏州学校面试。赵树民开着车,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。他爱人和儿子坐在后排。我知道孩子喜欢篮球,为了调节气氛,我一会聊NBA,一会侃CBA。可孩子,只是勉强的敷衍我。带着失落情绪的孩子,突然问了一句:爸,国家为什么要有户口?一个4岁的男孩,向父亲提出了一个,任何老百姓都没法回答的问题!我侧过头,看着正在开车的赵树民,他像“考砸”了的学生,眼神木纳,嘴唇紧闭,机械的端着方向盘。天下的父母都一样,孩子的烦恼、不愉快,就是父母扎心的痛。赵树民,何尝不想搞明白,这个从他出生第一天起,就依附在他身上,处处低人一等的农村户口!他家从爷辈算起,整整三代人,代代仰望星空,乞求"宿命",期盼着解除农村户口的桎梏。车,一直在向前开。但赵树民和他爱人,都在沉默。在压抑中沉默,无言回答儿子的问题!关于户口的问题,我绝对明白。但我不希望,由于社会原因,给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带来困惑和烦恼。为了振作孩子的情绪,我扭过头,看着孩子。可面对十四岁的孩子,我又能讲些什么呢?我不能抱怨社会,妄议政策,流露低落的情绪。只有用“正确”的大道理,给孩子善意的“鸡汤”,让孩子学会自己去“扛”。我告诉孩子,你只要比别人多一份刻苦。你的命运,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,将来你就会比别人多一份人生财富。记住,麦克·阿瑟的名言:我出来了,但我将会回来的!十四岁的孩子,被我善意的“鸡汤”,灌得是云里雾里,似懂非懂。但孩子的眼中,已少了些失落的目光,多了些希望的神色。一晃,赵树民儿子明年就要高考了。今年五一假期,赵树民一家人和他哥哥,专程请我吃饭。让我这个高考恢复后的大学生,言传身教,为儿子明年高考加油!三年没见,赵树民儿子已经长成了一米八五的大小伙。更让我刮目相看的是,孩子非常懂事,志向明确。就是要考进上海“双一流”的大学,将来再考研究生,用自己的实力落户上海,成为一个有知识的新上海人。一个户口的问题,能让一个少年为此励志,这可能也是设计户口时,万万没有想到的!赵树民,十七岁来上海。在上海辛苦做了半辈子的工匠,始终与上海户口无缘。但,他身上锲而不舍的工匠精神,传承到了下一代席间,赵树民哥哥对孩子说,侄子,好好努力,你身上肩负着家族的希望!我完全能读懂,大伯对侄子,这句发自肺腑的感言。这些年,我与赵树民和他的师傅们,越走越近,越近越亲。我时常在想,这些工匠兄弟,个个都身怀技能,又能吃苦。如果我处在兄弟们的位置,我连自己都养不活。所以,和工匠兄弟们交往时,我都会发自内心,带着敬意“下蹲”。可我每次“下蹲”时,便能感到兄弟们会更加谦卑的再“下蹲”。但兄弟们这种谦卑的再“下蹲”,让我不仅不敢当,甚至还忍着满满的心酸和愧疚。为兄弟们的委屈,而难过!凭什么,兄弟们要这么憋屈呀?!只因为,兄弟们背负了农民和打工者的身份。难道这种身份,就成了世袭的“原卑”了吗?为了想与工匠兄弟们之间,有更多的共同点。我常对兄弟们说,我太爷爷,也是浙江农民。我还告诉他们,发达国家工匠的社会地位非常高,收入不比教授、公务员少。退休后,各种待遇也是一样。他们听后,非常吃惊,反复问我,这是真的吗?我说,是真的。而且,发达国家许多老百姓自家装修,都是自己动手当工匠。我并告诉他们,再过几代人,我们的工匠也会跟发达国家一样,收入高,受社会尊重。从来烟酒不沾的赵树民,为我这番话,特地喝了啤酒。带着酒劲,赵树民告诉了我一个秘密。他说,大哥你知道吗?我的兄弟们都喜欢跟你交往,与你聊天。因为你不摆谱,不说大话,你能看的起我们,读懂我们的心。这就是,将心比心,以心换心。这就是,我和我的工匠兄弟们。赵树民、李振、朱博泉他们这一代工匠,又是幸运的。赶上了国家改革开放,允许农村工匠,进城打工挣钱。告别和结束了父辈那代传统工匠,只能牢牢地被栓在农村,做一辈子木匠、铁匠、石匠的时代。同时,他们又是无奈奉献的一代工匠。为了改变下一代命运。为了孩子们不再因为身份,而客意“下蹲”、“谦卑”。他们又以自己一生的奉献,为孩子们铺路、搭桥、当“垫脚石”。中国工匠,真的很伟大!赵树民这代工匠的现状,就是改革开放四十年,中国工匠变化的缩影和历史。时代在变,工匠形态在变,工匠的精神仍在传承。仅以此篇大实话,大白话,向打工的兄弟们致敬!赵树民与儿子客官!点个在看再走呗~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puchenglong.com/jmgjg/35146.html